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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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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孝

那就是鈔能力不夠,不夠滿足人的貪心的。

林曼就從後面扔箱子出來,豎著手指頭,“一人一個。”

“第一個開口的,能拿多少算多少。”

人就給套出來了,肯定不是大馮,中間還有別的朋友。

那她就找不到人了,人家也是道兒上混的,不是你直接一頓胖揍給錢就可以的。

那就去搞關系的,去拜訪人家沒見的。

你看人脈就到這裏了,有限制,下面的想要獲取上面的信息,跟沒有梯子爬山一樣的,上面的要搞下面的信息,很多人的嘴巴張開等著講話。

林女士板著臉,“我講過的,不要去追究了,不要去惹事,我們孤兒寡母從小就教你的,要你忍讓謙讓,結果你現在跟你爸爸學做事。”

“我不是跟爸爸學做事,媽媽有些事情不能忍的,當初牛琦的事情你勸我忍,因為我勢單力薄,因為我毫無靠山人人看我背後無人就隨便拿捏,就連牛琦見我都敢害我。今天我退一步明天就退兩步——”

她擡手,很失望地看著自己媽媽,“以後就沒退路走,忍?要忍到死嗎?我努力難道不該有回報?媽媽你當初最喜歡唱獅子山,這道理你從小教我,今天要潑油漆,明天就敢把你扔下樓。”

“跳天臺啊!”

林女士低著頭躺在床上,她怕事兒,她服從別人伺候別人一輩子,從她視角看有錢的就是爺,就可以為所欲為,“你不要去鬥,不要去找,如果一開始要我死就死了,他們只是出出氣,不知道哪裏得罪人家了,你做事不要剛強。”

“我剛強,我要是不剛強,我早就應該去死,早被你客人猥褻的時候就去跳樓。”講話也賭氣,跟自己媽媽講話,是情緒最不穩定的,講出來太傷人,自己馬上掉頭就出去了,不能再講了。

林女士無力地捶打被子,“早知道我不留在澳門,搬去臺灣好了。”

跟著她當初去英國也好,省的惹她心裏一堆不平事。

林曼就較真上了,她現在也有底氣,錢就是人的底氣。

回香港一趟,去找王航周,王航周分開一段時間又不是斷絕關系的,只不過男人是寂寞的,一直是寂寞的,所以跟他助理這麽多年也是不清不楚。

三個人一起晚餐,林曼就不是很容易開口的,試探性地講了。

王航周看著林曼,也講一句話,“我們拍拖也很久,只是一直沒有公開,Tina幫助我很多……”

林曼的心就捏著,酸脹又瞬間消失,“挺好的,真的不錯,恭喜你啊。”

Tina事業輔助很好,兩面性又有職場人的一面,晚餐的時候又很小鳥依人,但是年紀的話,王航周也不是很膚淺的,Tina年紀也不是很小,大家都是同齡人。

他既然想公開,那就公開好了。

這家餐廳,還是林曼當初最喜歡的那一家,不過以後她可能再也不會來了,法餐燒的很好,海膽也很新鮮,她吃在嘴巴裏面覺得味道太重太腥,嗓子眼裏面的鹽太多了。

魚子醬沙拉上面的魚籽很多,叉子上去的時候略微爆漿,王航周有事情離開,Tina很尊重她,“我看你今晚不是很有胃口,我朋友附近有一家酒吧,裏面小甜酒味道不錯,去喝一杯?”

保留很多港女的習慣,能喝甜湯也愛喝甜酒,幫林曼拉開車門,兩個人繞了一圈兜風,Tina才開口,“我們不會結婚的,這個你應該知道。”

“你在安慰我嗎?”

“是,我不想你因為我們關系公開的事情覺得難過。”Tina河南坦誠,壓彎穿過去,最後停車在門口,有泊車的人來接應,她下車把鑰匙遞過去,“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,我能做到的一定幫。”

這麽多孩子的母親,Tina真的不想林曼有什麽意見講出來讓人難堪。

結果去酒吧那邊就遇見小白了,小白沒有別的事情做啊,就在酒吧裏面唱歌聽歌的,他自己唱歌很好聽的,今天晚上約了宗男一起,在門口等著的。

“好巧,林曼你回國了嗎?”

他跟個憨批一樣,樂呵呵的,宗男也不會跟他講這些事情的,他的一些事情Tina跟林曼反而更清楚一起,“等人嗎?回來看看我媽咪的,要不要一起?”

小白擺擺手,“過會去找你們。”

宗男是不太適應這種熱鬧的,但是對小白的話,是有感覺的,你說誰家這麽大的人了,還在門口等著,“怎麽不進去?”

小白呲牙笑,“我怕你看不見我,又怕你不來了。”

跟不一樣人做事情是不一樣感覺的,宗男唱歌很難聽的,幹脆就不唱,聽著小白一首一首,她的臉上是帶笑的,心裏有一種泉水叮咚一樣的快樂。

弄弄已經從深圳回臺灣去了,她比別的姊妹跑的都要辛苦一點,大家吃團圓飯的,孩子們回來越來越少的,年紀大的人時間跟著他們走,兩房人聚在一起幾個老人互相做伴兒的。

妙姐問她,“小白怎麽樣?照片有無?”

弄弄講的,“人不錯的,我覺得蠻好,最起碼比上一位要好,有個事情大媽我講給你聽,我們上一次吃飯,請人家小白,他每次碰杯,酒杯要比我們高,但是跟大姐碰杯,酒杯低半杯。”

很有意思,王航周吃飯,他是大姐夫,所以說杯子比他們所有人都高一截兒,跟大姐的話,最起碼也是平起平坐,不會有這個意識的。

她為什麽長眼睛看到這個事情呢,因為發現每次她跟滔滔結婚以後碰杯,滔滔就是這樣子的,她知道被愛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。

“大媽我都三十多歲了,大姐要快四十歲,你不要著急,好的都是在後面的,遇不到的時候不是沒有,世界上那麽多人,怎麽可能沒有的,只是不正確。”

“你不要擔心的,爸爸也不要擔心的,我上次去展銷會遇見小白媽媽,人家對我很熱情的,買的羊駝奶很多,都塞給我,講是補身體的,要是沒意思,家裏也不同意,她未必這樣對我的。”

人家家裏願意,也看好了,才會對姊妹這樣的熱情。

妙姐心裏最大的心事,就是小白家裏態度,宗男二婚的,而且比小白大,隨便哪個都會成為人家攻擊的地方,當初跟王家也算是高攀,如今跟白家,人家獨子初婚,如今聽弄弄講,心裏面歡喜。

這樣的好孩子,怎麽不讓人喜歡的呢,就是穎蘭在一旁聽著,也不得不承認的,這些女兒裏面,最貼心的還得是老七,就老七回來的最頻繁,大概是從小沒有多少關愛的孩子,最懂得感恩,路過就要來探望,跟大家吃完飯就聊天講話。

她最不怕大伯,拉著大伯的手心看,“我覺得你唇色不太好,心臟是不是有點不舒服的,手掌心顏色不如上次,你明天要去醫院約檢查的,我上午還有時間,帶你去看,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好了,要保重好自己才可以。”

大伯手上都是老年斑了,她點了點,“你看,年輕時候不防曬,現在好了,可以激光去除的,不過我覺得沒必要,因為大伯這是一種歲月自然沈澱的東西,我年紀大時候也會有。”

院子不是很大,就一張六人桌子上面擺著兩盤水果,一盤瓜子,她講完就抓一盤瓜子,喜歡吃瓜子,平時也吃不到,看見了就一會抓一把一會抓一把,穎蘭就給她剝,“到時候我給你帶點,帶家裏去吃,這個是我自己買的生的,回家炒的,一點添加劑的東西都沒有,你媽媽也喜歡吃,帶給她吃吃。”

穎蘭覺得最治愈自己的,就是宗棉這個死丫頭,她的叛逆期似乎比任何人都來的早且持久,把她拉著一起死去活來,心態一次次調整,到現在有了外孫,遺憾也沖淡很多,姐姐們都這樣能幹,她寄希望給老小了。

她整頓了自己媽媽半輩子,有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教父母做人的。

過的好也罷了,嫁的好也罷了,離婚了也好,高攀了男方也罷了,每個女兒都有自己的人生跟煩心事兒,弄弄這邊大伯疼她,想好了,“讓她留在臺灣吧,直接給她找個老公,願意的話就在這邊過日子。”

“什麽老公她願意,她老公也願意的呢?”

“那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,朋友介紹那麽多,那個孩子那麽大了,你們不要養出仇來,現在好好對人家媽媽,不然長大了他會覺得難堪的,任何關系不要做的太僵了,做事留一線是對的,當年滔滔跟他爸爸這樣做事情,有點絕了。”李祖義看看自己老年斑,老花眼早就看不清楚了,能給孩子打點好的東西呢,就一步一步全部安排好。

Selina如果過好一點,有自己家庭的話,對哈裏斯那邊不會太過火的,“你不要去見她,我幫你看過了,她有這樣意向的,在裏面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的,就算是很大怨言也得放到一邊去了。”

“大伯你跟她交流,看面相之類能看她記恨嗎?”

大伯沒吭聲,“行了,你早點休息去,明天我有事情,過幾天我自己安排檢查,你睡到自然醒吃點東西上飛機,不要早起,Selina事情你不要管,跟你公公講就說她願意在臺灣這邊找人嫁了,不回香港去了。”

妙姐囑咐她,“哈裏斯的事情你也不要說,征求你意見的話,你就講聽滔滔的,他要是問你的話你就說都可以的,一定要支持他,夫妻同心,你不要看現在你爸爸跟我不在一起,當初我們年輕時候我都聽你爸爸的,你爸爸也都聽我的。”

這個時候講的,大家都是為她考慮的,除了她自己工作感情上面的事情,大家能幫她解決的,全部都會解決掉,有的孩子就是招人疼。

走的時候皮包裏面,李祖義就指了指,“有東西,回家再看。”

弄弄好奇,要打開,被他攔住了,壓低聲音,“你不要開,到家再看。”

上飛機打開看,裏面一個塑料袋子,是珍珠,光澤白的讓人眼睛都雪白起來,偷偷塞進去的。

別人都沒有,就給弄弄的,弄弄喜歡這些東西,穎蘭看見要不高興,所以一早上他就直接裝塑料袋裏面去的,到了才電話講,“你不要當便宜貨處理,盒子很漂亮的,但是不好帶,我就用塑料袋裝著的,這樣你好拿著走,你不要跟宗棉講,老三你不會講你們不熟悉,你大姐可以講,你大姐不吃醋。”

“謝謝爸爸,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像個好人的,比以前表現好很多,我覺得你以後可以多搞一點,我戴上真的好漂亮的,晚上跟媽媽晚餐我就要呆這條的,大家一定會誇我。”

李祖義就滿足了,別的女兒呢,不醜,但也不是絕對漂亮,老大漂亮但是老大不在意這些,他的收藏蠻多的,就零零碎碎給弄弄倒騰著。

穎蘭能不知道嗎?

李祖義那麽大嗓門,她院子裏都聽見了,也是覺得肉疼滴血的,你怎麽不分一下的,你多給宗棉攢一點兒,她以後日子不就是會好過一點兒的嗎?

別的姊妹衣食無憂,宗棉現在還用人家的店鋪,自己店鋪都無一套的,當初家裏分的也都是住宅,商業鋪子沒有一套。

不能比人家差是不是,你看人家弄弄,她沒人說,就對著老小說嘰哩哇啦,“你看你大姐,人現在男朋友多好,離婚了算什麽,當初你姐姐的事情也不算什麽,是她心裏自卑,敏感,當初小時候就不應該太順著她的。”

“你看小七來的時候,嫁人之後人吃的穿的用的,哪一樣是你姐姐現在用的,不說勢力,只是生活品質的問題。”

宗椒吧唧把書合起來,“媽媽,她一樣吃瓜子的,是不是,她吃瓜子一樣覺得很香,你就是看她喝東西覺得生活品質搞是不是?”

很難講的,你是晚餐吃一個獼猴桃,還是喝一碗稀飯,還是說打五谷雜糧然後裏面添加各種水果堅果做出來,然後配一點水煮菜好呢?

當然是越覆雜越消耗時間,越精致的生活品質會高。

“但是媽媽,我就愛喝稀飯,稀飯我也覺得好喝,你跟爸爸一直喝稀飯怎麽了,不一定要去喝糊糊的,這是喜好問題,怎麽過不是過,怎麽過怎麽好。”

她要去國外念書了,站起來看著媽媽不忍心,抱了抱,“媽媽你如果覺得很不甘心,你看我,我以後呢會很出息,我也要去讀法律,然後我會讓我們家成為一個律法家庭,代理賺很多很多錢,所以你現在完全不要著急,OK?”

無論是不是真的,宗椒比宗棉強一點兒,她看的清楚,再老實的人也知道怎麽做事了。

她跟哪個姐姐也不是很親,跟哪個姐夫也不熟悉,她走之前就跟自己講的,靠自己,一切靠自己。

穎蘭頭一次吃女兒畫的大餅,有點沒接住,但是笑的高興死了,這是她女兒,有出息是不是,這輩子就盼著能有個有出息的,也讓她擡頭挺胸做人。

給宗椒塞生活費,每個月在拉李祖義給的基礎上,再給十萬塊的私房。

宗椒也有意思,你給我就拿著,我從來不說多,也不說少,也不說不用了,她出去就是念書,錢都攢著的。

宗棉跟老公還一天兩頓吃肉的呢,宗椒就節省,我一天三頓吃食堂,吃吐了我也願意,它省時間啊,不吃的時候我就去超市,晚上過點有打折的快餐,漢堡雞腿都有,嘎嘎吃。

這一位,是李家又接地氣又摳門的小姐。

妙姐還是沒能撐過新年前,她都沒有來得及見小白一面,宗男也沒有來得及見,去的很突然,人在睡夢中去世的。

後來檢查是腦出血,一會兒人就能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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